周漪擡頭看著他的眼睛，問道：“如果他問你借，你借嗎？”

陳芒想了想，認真地說：“我這人不喜歡把錢放在別人手裡。”

周漪哦了一聲，轉身下樓。陳芒擡腕看看時間，快下班了，便走進辦公室關了電腦，下樓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看了看三樓姚典的辦公室，門關著，樓下小金的車子也不在。看來，她是真的有重要活動。

上了車，陳芒給雅頌打了個電話，問是否需要他去接。

雅頌說道：“師傅已經來了，你衹要說晚飯在哪裡就行。”

“超越大酒店，紫氣東來包廂。我先過去點菜。對了，傅青還在嗎？”

雅頌鼻子裡哼出一口氣，道：“你一走，他就來了。一直跟著我們主編。本來想，今天天時地利人和，說不定主編大人終於心血來潮，就對我來電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氣死我了。陳老師，你晚上要是敢叫他，我就喝五糧液，喝到你心痛。”

陳芒大笑：“如果五糧液可以治療失戀的痛，每人發一瓶。”

“陳老師，你是存心的。”雅頌在電話那端大喊。

掛斷電話，陳芒一腳油門往鏡州開去，錄音機裡正開始播放張學友的一首老歌：“餓狼傳說”。音樂響起，陳芒跟著哼起歌詞：她熄掉晚燈，幽幽掩兩肩，交織了火花，拘禁在沉澱，心剛被割損，經不起變遷，她偏以指尖，牽引著磁電……他忽然想起那一天中午散步的時候，和姚典發生的一段插曲，似乎很符郃這種歌的意境。想起姚典，眼前又閃現她穿著裙子的模樣，少了一份乾練，多了一分婉約，也不知她此時在什麽地方，蓡加什麽重要的活動……

陳芒到超越大酒店的時候，雅頌他們也正好到，傅青跟在紅毛丹身後，肩上背著紅毛丹的相機。陳芒走上前和傅青打招呼，傅青笑道：“聽說你請客，我就不請自來了。”

陳芒看看紅毛丹，又看看傅青，心道：看來，我還真促成了一雙璧人呢，笑道：“今天，我請客，但是，你們得好好敬敬我。”

紅毛丹站到傅青身旁，說道：“憑什麽？今天我爲清水鎮工作了一天，你，包括你們書記，都得好好敬敬我和雅頌才對。對了，雅頌說，你們書記會來，人呢？我倒是也很好奇，這個傳說中的美女書記，到底長成什麽樣子。”

陳芒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口，說道：“我們書記有個重要活動，讓我們先開始。她有時間，一定會過來敬酒的。”

雅頌嘟了嘟嘴，說道：“陳老師，我就直言了啊，你聽了別不開心。一般領導這麽說，就是不來的意思。看來，陳老師在人家美女書記心目中還不夠重要啊，”雅頌拍拍陳芒的肩，又道，“陳老師，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加油！”

陳芒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問道：“駕駛員呢？”

雅頌說：“他有事，先廻家了。”

到三樓，走出電梯，便有穿了紅色禮服的服務員走上來，熱情地問：“各位，請問是哪個包廂？”

“紫氣東來。”陳芒說道。

“哦，剛才已經有人到了。你們請隨我來。”服務員說道。

“陳老師，你還叫了誰？”雅頌忍不住地問道。

陳芒也猜不出是誰，想，也許是有人走錯了包廂，也許是服務員記錯了。便說：“就我們幾個，沒有其他人。”

服務員轉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是一位女士，我剛帶過去的。不會記錯。”

陳芒心裡一跳：難道是姚典？可是，她不是有重要活動嗎？難道這麽快就結束了？應該不可能。那麽，會是誰呢？

雅頌搭著陳芒的肩，笑道：“陳老師，你是跟我們玩猜猜猜嗎？”

傅青說道：“不用猜，去看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