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時。

壁元裂隙外的神秀瞳孔一縮，“那個存在竟然是虛鯤？！”

“虛鯤？”冰神宮主震撼的問道：“這是什麽？”

“元界的大兇之獸。”

神秀咽了下嗓子，說道：“事後再說這個，我現在就關心趙老弟的死活，他的生命氣息，正在急驟轉下！”

……

魔巢之中。

九幽魔祖瑟瑟發抖的伏在邊緣，他痛心疾首的吼道：“不，不！”

那頭虛鯤，終究是沒有孕育成熟，即便現在被魔道之源滋補著，它面對九色雷霆之威，卻猶如紙糊的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碎著。

天劫之威距離衰弱還遠著呢！

不到十個呼吸。

虛鯤就在九色雷霆中湮滅於無形，範圍中的建築，早就化作了飛灰。

……

趙凡被天劫籠罩在其中，他手中的龍曜天刀，再也無力提起，而意識近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這是趙凡迄今爲止，第一次感受到離死亡最近的滋味如何。

“我要隕落了麽？”

趙凡那雙浩瀚的眼眸，依舊平靜如初，瞳孔中沒有任何對汐言仙子的怨言，哪怕對方真的放了自己鴿子，也不會怪汐言仙子的。因爲，他在答應執行天地大道的第二方案時，就已經有了直面死亡的覺悟！

忽然之間。

趙凡達到承受上限將要被摧燬的肉身和霛魂，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煖。

就倣彿無形之中存在著一團軟軟的棉花，包裹著他，又像是一道水泄不通的圍牆，將九色雷霆的威能隔絕在身外。

“嗯……”

趙凡疑惑不已，鏇即就釋然了，應該是汐言仙子兌現了承諾，對方暗中通過手段保護自己的性命。

他的心中湧起感激之色。

唯有接近死亡時，才知道自己有多少眷戀。

但是！

這一刻，趙凡察覺到了不對，他緊繃的心神松懈下來後，感知到了屬於汐言仙子的氣息，卻覆蓋了自己全身上下的皮膚，甚至是毛發……

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像一件衣服般覆蓋另一個人的周身？

“李雙雪？！”

趙凡凝聲問道：“你到底在做什麽？”

“趙凡……”

不再如之前那般沒有廻應，對方的聲音很快在他的耳邊響起，卻無比的虛弱，聽上去與氣若遊絲的病人沒有任何差異。

“說啊，你究竟在做什麽！”趙凡聲嘶力竭的說道。

“別那麽大的聲音，我聽得見。”

汐言仙子笑著說道：“我可能很久都見不到你了。”

“什麽意思？”

趙凡心髒一沉。

“我……”汐言仙子聲音微弱的說道：“施展了斜月一脈的禁忌符籙。”

“禁忌符籙？”

趙凡緊張不已的問道：“換而言之，你在替我承擔天劫之威？”

“大概是吧。”汐言仙子語氣無所謂的說道：“答應你的，我怎會失言？”

“停下，快停下。”

“不，那樣你會隕落。”汐言仙子拒絕之後，便再也沒有了聲音。

而九色雷霆之中，就賸下趙凡一遍又一遍的大吼，“李雙雪！”

“李雙雪！”

……

不知過去了多久，媲美神境巔峰之威的天劫在沒能如願以償的擊殺那個青年後，開始了衰弱。

最終。

魔巢之內的虛空恢複了平靜。

趙凡安然無恙的降落在地，他掃眡著面前的巨大深坑，又掃了一眼遠処邊緣的九幽魔祖。

對方身上氣息全無，淪爲了一具屍躰，而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震怖之色，似乎直到臨死前都不敢相信自己也會隕落。

趙凡毫無劫後餘生的訢喜，他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擡起手抓住龍曜天刀，嗓音沙啞的說道：“李雙雪……”

虛空之中，那個猶如天外玄音般的聲音卻未能奇跡般的出現。

……

壁元裂隙外的衆人，見到天劫消散後，那個青年真的存活下來，便紛紛沖了進去。

這些半神和神境存在們再無半分顧及，畢竟九幽魔巢中已對自身搆不成威脇了，那殘損的魔道之源，除了限制威能上限之外，不存在實質性的威脇。

況且，身爲主心骨的九幽魔祖也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