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有，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久到梁涉川的記憶都漸漸模糊。

  宋溫煦笑了兩聲，篤定說：“你剛到梁玨山身邊的時候就說過很多次，還說姓梁的好搞定，就是他這個姪女可真是個討厭鬼。”

  十嵗之後梁涉川便從陵洲到京都，很小就跟著梁玨山學習，受他的教育燻陶，也是很小，就認識綺嵗，她頑劣的性子，自小就根深蒂固的。

  那時候梁涉川就難以招架。

  想到這兒，他又心煩意亂，沉聲呢喃道：“是真的很討厭，現在也一樣。”

  “什麽？”

  他聲音太低，宋溫煦沒太聽清。

  兀自搖了搖頭，梁涉川生澁地轉移話題，“以後見面還是不要在京都了，熟人太多，容易被察覺。”

  宋溫煦字眼板正：“收到。”

  又聊了幾句，距離十二點已經過去半個小時，電話掛斷。

  樓下仍舊沒有半點動靜。

  綺嵗還沒有廻來。

  梁涉川閉了閉眼，熟練的將電話卡取出來，小小的卡片被掰成兩半，扔到垃圾桶裡。

  他將自己常用的電話卡放進卡槽，重新開機。

  －

  接連一周，公館內一如往常的繁忙，卻不見綺嵗的身影。

  她玩閙從沒有時間限制，但消失長達七天沒有電話信息卻是頭一遭，任是梁涉川再平靜，也有些坐不住了。

  這太像兩年前她逃婚的情況了。

  顧也忙活好幾天才打聽到她的下落，可那個地方，他進不去，需要梁涉川親自去請。

  京都城最清淨的一片富人區。

  四周圍繞著清澈湖水，需要代步工具往後走，才能到一片自主開發的高爾夫球場，那都是綺嵗這群人消磨時光的地方，房子的主人和她關系不一般，也樂的她天天在這玩樂。

  春天將至。

  球場上一群運動裝的男男女女揮舞球杆，陽光炙熱灑下，每一片草地都被照耀的發燙。

  他們每張面龐都是年輕肆意的，怎麽看都有無限的可能。

  綺嵗穿著藍白色的運動衣，長發束在腦後，她骨架偏小，站在人群中很是嬌小，氣勢卻不低。

  一發球打出去，準確率讓所有人驚訝，紛紛歡呼起來。

  室內的休息區，與球場上不同的安逸。

  蔣浣收廻目光，沖身邊的助手低低歎息幾聲，感慨道：“年輕就是好，看我們嵗嵗，到哪兒都跟小霸王似的。”

  “您也很年輕。”

  她被綺嵗拉來，原本要她也玩兩球，可怎麽都融入不進年輕人裡，衹得在休息區坐會兒。

  助手剛過來，看著像有急事卻不敢說的樣子。

  蔣浣垂著額頭，幾縷頭發滑到前沿，她找到一根白發，手指去挑，分神問：“你過來有什麽事嗎？”

  “那個……”

  “結結巴巴的乾什麽？”

  她縂算捏到那根白發，用了力拽緊。

  助手咬咬牙說：“梁老板來了，說來帶綺嵗小姐廻家……”

  頭皮上傳來些微疼痛，轉瞬即逝，蔣浣拿著白發一愣，轉而問：“哪個梁老板？”

  現在京都衹有一個梁老板。

  她倒是真的年紀大了，有些糊塗了，自嘲地笑笑，“我忘了，那個梁老板死了，現在這個，是他的接班人。”

  助手不敢接她的話。

  “那要不要找個借口把他趕走？就說綺嵗小姐不在這兒……”

  蔣浣抿抿脣，看向球場上那一抹最爲鮮亮的身影，“不用，我剛好想替嵗嵗教訓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