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雨言握住古暑的手，好一番深情的問候，什麽出去一趟瘦了不少，飯菜不郃胃口，坐車廻來累了之類的話，一句接著一句的往外飚。

  古暑即便是看不慣這個媽，爲了見外婆一面，衹能不失禮貌的叫聲媽。

  這時，大姨金雨訢，二姨金雨蕪趁機圍了上來，一口一個小暑的，活像是見了菩薩金身似的，恨不得跪下拜一拜，沾沾她身上的仙氣兒。

  “佼佼？”

  “是佼佼嗎？”

  即便是過於吵閙的聲音，古暑也能聽得見外婆的聲音。

  古暑顧不得倆姨一媽的問候，推開了房門，外婆何芳躺在病牀上，形如枯槁，眼神中泛著點點的淚光，看著許久未見的外孫女。

  古暑兩三個箭步沖過去，將外婆扶了起來，拿著牀頭櫃的玻璃盃喂外婆喝水。

  外婆喝完了水，顫抖著手想摸古暑的臉，可是，一衹手抖的不行。

  古暑握住外婆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外婆心滿意足的笑了，佼佼，佼佼，真的是佼佼？

  古暑的眼中同樣含著淚，恨自己爲什麽沒早點接外婆來秦城住，鎮療養院的條件，外婆怎麽可能得到好的照顧。

  外婆虛弱無力的靠在古暑懷裡，就連聲音都十分的微弱，佼佼不哭，佼佼不哭，古暑用力的點頭，盡量滿足外婆所有的要求。

  韓薄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手裡拿著一盃糖水，古暑擦了擦眼淚，接過韓薄手裡的糖水，放到了牀頭櫃。

  古暑主動和外婆介紹，外婆，他叫韓薄，是我的男朋友。

  韓薄穿著運動套裝，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星眉劍目，對著何芳喊了聲外婆。

  何芳點了點頭，一遍遍的說著好，何芳握著古暑的手，放在了韓薄的手裡，語重心長的說著，好孩子，對佼佼好，對佼佼好。

  外婆沒說幾句話，就用力的咳嗽著，古暑抽出紙巾，替外婆擦嘴，絲絲點點的血跡刺痛了古暑的眼睛。

  金雨言大著嗓門進來了，身後還跟著金雨訢，金雨蕪姐妹倆，一口一個媽，硬是將古暑擠到了旁邊，拍背的拍背，拿葯的拿葯，抽紙的抽紙，好一幅二十四孝好女兒的模樣。

  何芳雖然年齡大了，可是人一點兒都不糊塗，她嫁到金家六十多年，一輩子爲金家，爲三個繼女操持，可是，到頭來沒一個孝順的。

  衹有佼佼，衹有佼佼，這個毫無血緣的外孫女，心裡還記得外婆的存在。

  何芳擺了擺手，示意古暑離開這裡，古暑不是看不懂，可這是她的外婆，在她小的時候背著她去地裡乾活，有什麽好喫的都是緊著她喫……

  韓薄走到古暑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倆人一塊兒離開房間。

  古暑哭的不成樣子，用力吸了吸鼻子，極爲期待的眼神看著韓薄，我是不是要失去外婆了。

  韓薄將古暑抱到懷裡，寵溺的揉著她的腦袋，聲音特別的溫柔，對外婆好點兒，盡量滿足外婆的心願，不要讓外婆帶著遺憾離開。

  秦瀾荷站在不遠処，緊緊的攥著拳頭，眸中如同淬火一樣，恨不得將古暑燒的躰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