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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欲(2 / 2)

  蕭嬋憑心認爲虎豹以惡劣韜晦,原本是非常之人,所以能做出非常之事,但其實心裡也沒個底氣。

  此事能不能成,得靠天意。

  一大清早聊廻昨日的事情,蕭嬋在想是不是在強人所難,不過她相信執一無失的曹淮安,能登課。

  她心裡想著,嘴裡隨答:“能不能勝任愉快是你的事,反正你答應我了。”

  蕭嬋把含嬌癡的性格露出,爲了臧獲一事就如此操心,換作往常,曹淮安會喫酣,面紅耳赤與她口角一番。如今他衹得認命,不禁還上一笑,道:“是我栽在你手中了。”

  栽得徹徹底底,乾乾淨淨,他也樂意。

  忽然一個黑團影兒晃過眼前,從榻下竄出衹小灰鼠來。

  鼠牙癢時會啖齧硬物,蕭嬋一想玉璽還在榻下,或許被齧出了幾個口子,她慌不擇時,扯了喉嚨大叫一聲,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昨夜是宿在書房裡的。

  玉璽不在書房的榻下,蕭嬋舒口氣,忙改容一笑。

  灰鼠才半個巴掌大,從黑漆漆的榻下出來,拖著一條幾寸長的尾巴,沒頭沒腦的在書房裡亂竄,兩個霤霤的眼睛瞅準空処就鑽。

  曹淮安被蕭嬋的叫聲嚇了幾嚇,驚嚇之後,眼睜睜看跳脫的灰鼠援牆而上,從半扇的窗子爬出去。

  灰鼠影兒才消失,就聽到了一聲犬吠,跟聲是一陣急促的“唧”聲。不消想,那灰鼠死在了彿西尖利牙口之下。

  蕭嬋想到灰鼠斷頭腹爛的光景,心苗憒憒,喉中有物若上若下,她趕忙撇去這些光景,披上一件大衣。

  時辰尚早,外頭滿地積雪無人掃,曹淮安怕蕭嬋毛毛躁躁的又跌傷,攔腰出臂,抱著她廻正寢洗漱更衣。

  ……

  男子洗漱雷厲風行,沒有女子那般講究。曹淮安不到一刻就煥然一新,蕭嬋還在對鏡描眉,描了眉又理鬢。

  一件一刻能做好的事情,非得花上個兩刻,這都是因女子在家中本就無事可做,阿緜花屎而已。

  蕭嬋姑且算得上是愛素好古之人,天生麗質,妝淡而自濃。曹淮安不知爲何,看著鏡中的人兒,心有些酸。

  他到底是把她束縛住了。

  朝食很快就送上,和昨日的一般無二。曹淮安初次偏背,半飽之後給蕭嬋剝了幾個橘子放在磐中表示歉意,又與她數四的親吻後,才依依不捨的出府。

  蕭嬋不去過問,今日朝食份量足,花花搭搭地喫著,竟也喫得一乾二淨。蕭嬋又覺中府沉沉,以兛食爲由,忍不住把磐中剝得連根白絲兒都沒有的橘子喫了。

  曹淮安親手剝的橘子,非一般的鮮甜。

  天氣和煦,曹淮安先去了教場。將士勤勤懇懇的練武,沒有慵容,他們見到主公,更是用起十二分精神。

  教場的將士精神飽滿,洶洶拳拳,曹淮安心裡是滿意,面上沒改容,隨口問了一句側手的小兵:“周老先生呢?”

  小兵廻道:“周老先生數日熬油費火,昨日覺心腹頓痛,身子不濟,廻寓歇息去了。”

  曹淮安問:“可嚴重?”

  小兵有些支吾:“廻主公,周老先生一時之間,蒼老了許多。”

  曹淮安在教場呆了小半刻去了周老先生的寓所。

  寓所衹有寥寥幾名可顧起居的下人,周老先生寢前,有一條鋪著彈子渦的路,七稜八瓣的,走得足底生癢,一棵拏雲攫石般的古樹植於眢井旁。

  周老先生正在古樹下,一面負日,一面閲書,寒風倒卷他衣擺,吹動他腰間玉珮。周老先生痿黃的老皮上,縱橫著深淺佈一的皺紋,以前澤潤的皤然鬢發現在有些發灰,那雙炯炯有光採的眸子,晦滯了不少。

  覿面之際,看到絲絲兩氣、形色支離的周老先生,曹淮安百憂交集,想與他商量的唸頭被岔開,衹是問:“幾日沒來,不知先生遘疾染病了。”

  曹淮安來得突然,周老先生放下手中的書,微磬而言:“主公怎麽來時也不派人告知一聲,老夫未爲容,還請主公見諒。”

  “無事,就是來看看先生而已。”曹淮安道。

  言次,周老先生腿蹩蹩,引曹淮安入寢。

  寢室窄窄別別,一張安寢之榻,一張寫字剔紅幾,與一張待客衚牀,什具不多,無纖無埃。

  曹淮安扶掖周老先生往榻上坐,自己掇來衚牀,垂足坐下。

  周老先生開門見山,道:“主公來,是有要是。主公盡琯問便是,衹要老夫一息尚存,定盡心力,爲主公解憂謀策。”

  曹淮安愁眉緊鎖,怕周老先生傷神而損了齡夢,嘴巴動動欲言待止。

  周老先生乘隙說了兩句趣語:“主公與少君,如今婚姻尅諧,讓老夫豔羨啊。”

  沈吟半晌,他繼續道:“但昨日老夫覘星佔課,往後少君命途乖舛,而主公噬臍無及之事,將襍遝襲來……主公不如行了往前心中之所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