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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 / 2)





  真狡猾。夏油杰想,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再任性的要求都会想满足吧。

  五条悟大概希望他帮忙救人。为什么紧张?夏油杰不可能会拒绝,所以又为什么要问他呢?

  五条悟和夏油杰,最强组合一起完成过太多任务,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传达复杂的消息。常识上来讲,救不救人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问出口。

  正义的伙伴一定会帮助陷入困境的人。

  夏油杰按下满心疑惑,毫无理由骤升的救人情绪让他将注意力转移到救人方案上,他提议:我放出咒灵来伪造事故,迫使航班无法正常出发?

  五条悟喉头上下滑动,发出一声轻笑:不错的答案。但是

  五条悟微微抬起下巴对着嘈杂的候机厅人群,示意:这些是猴子吧?看起来相当欠揍。

  夏油杰听到理智崩断的声音:敌人未知,危险未知,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开玩笑吗?

  五条悟耸肩,敷衍地赔笑道:抱歉抱歉,我已经过了喜欢动物园的年纪了。他看着夏油杰脸色越来越可怕,卡着临界点叫停:别生气嘛,玩笑到此为止,你也觉得先办正事更好吧?然后认真交代了刚刚的预知。

  夏油杰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反复深呼吸道:先办正事。

  如果按章程行事,现在的正确流程应该是联系夜蛾正道,再由夜蛾正道联系上层,上层和有关部门沟通,关停这趟航班。这样一套流程下来,估计可以直接联系殡仪馆接一单大生意了。

  事急从权,夏油杰的方案虽然简单粗暴,事后要补的检查、报告也不会少,但确实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案。

  不愧是杰。五条悟一推墨镜,跃跃欲试:来大干一场吧!

  现实的空间一片片碎裂,从中涌出灰暗的诅咒气息,丑陋的怪物在其中蠕动。

  哎是生面孔。杰最近自己收服的吗?

  夏油杰没理把咒灵称作生面孔的五条悟。

  悟说飞机会坠毁,那么让飞机提前出现显而易见的问题,机场就会彻底检修飞机。无法起飞,检修飞机。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去吧,破坏飞机油箱。夏油杰默念指令。

  表面上夏油杰保持和五条悟闲聊的姿态,混入互相交谈的候机厅旅客中。

  一个戴黑色圆框眼镜的外国青年五条悟和夏油杰走来,他看起来有些像哈利波特,套了件宽大的袍子。

  五条悟扫了眼外国青年,没有咒力,是普通人。

  外国青年有些局促地压低帽檐,自我介绍道:打扰了,我是威廉达恩顿。请随意称呼。

  叫威廉的青年看起来非常内向,与陌生人搭讪,逼得他眼睛发红,透出泪光。威廉自暴自弃地闭眼,喊到:抱歉,请问能教我一些讨好爱人的技巧吗?

  五条悟吹了声口哨,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发展。

  夏油杰扶额:我们看起来像关系亲密的情侣吗?

  威廉发现自己误会了,尴尬到要哭出来,他讪讪:对不起。我请你们吃饭赔罪。

  算了。我能帮你什么吗?夏油杰说。他并不介意听听外国青年的烦恼,和人搭话能很好的掩饰他和五条悟暗中的行动。

  都怪我我太蠢了。威廉陷入自厌情绪,绝口不提烦恼,继续邀请道:请务必让我请你们吃饭赔罪。威廉似乎觉得细长眼睛的青年气质温和,意外强硬地去拉夏油杰。

  五条悟抢先一步拉住威廉,借力站起来,看起来像是不愿分享所有物的孩子,他玩味地笑着:别急嘛,无功不受禄。

  威廉额角冒汗,小声道:抱歉。

  夏油杰直觉威廉不对劲,悟大概也察觉到了,刚才的作态是也为了提醒他。他无所谓继续被误会为情侣,配合着五条悟的演出,起身开口道:悟,随他吧。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想问什么?

  威廉暗暗松了口气:太好了,你们愿意接受我的歉意。他意识到必须说清楚来意,边走向餐厅边解释说:其实,我和爱人吵架了。偏偏是马上要登机的时候,他抛下我走了。

  夏油杰随口附和两句,心中并未当真。

  在五条悟的预知中,并没有发生情侣吵架影响登机的事。这个威廉在夏油杰放出咒灵破坏飞机的微妙时刻来搭话,虽然是个无咒力猴子,却隐隐透出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候机厅的广播开始播报航班取消的通知,温柔的广播女声反复道歉,无法抚平候机厅人群躁动的情绪。

  夏油杰冷眼看着此起彼伏的人群。

  因为一无所知,他们不会为幸存而心怀感激。

  他们只顾着为抱怨造成妨碍的人。

  在群体中,个人的谦逊、自制会轻易被群体的放纵瓦解。

  周围的人都在抱怨。所以抱怨是正确的。

  为什么要忍耐呢?我们才是正义的。

  为什么不早说?!没有补偿方案吗?麻烦死了。

  非常抱歉为您的行程带来不便。道歉的广播音还在反复。

  预先准备好可以反复播放的道歉,毫无意义的抱怨。同样的场景每时每刻都在到处上演。

  比起强者保护弱者的口号,像这样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断试探规则的底线,这才是社会运行的真实面貌。

  咒术师的工作就是为由此诞生的恶果搏命。

  就像为天内理子的死而欢呼的人群一样,猴子这种东西,在哪里都是这般短见、愚蠢、自负。

  夏油杰感觉手上传来刺痛,五条悟似乎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不由自主攥紧他的手。

  没关系。夏油杰平静地说:我只是想救他们罢了。

  五条悟不赞同地看着夏油杰:不需要忍耐哦,我也不喜欢。

  夏油杰笑着摇头:没有忍耐。

  理智上这的确是值得自嘲的场面,他的心却将这些作为正义的伙伴的代价,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命运的齿轮不堪重负地开始发出吱哟吱哟的悲鸣,与威廉的喘息声混合起来。

  威廉看起来比口头抱怨的人群更难以接受航班取消,他瞳孔紧缩:取消了?整个人抽搐般地喘息:取、消、了威廉一字一顿地咀嚼这条通知。

  夏油杰关切地问:先生,你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要我带你去休息吗?他刚想去扶威廉,一声呼喊破空而来:

  别靠近他!杀人犯!

  夏油杰和五条悟顺着声音看过去。

  小学生?!

  只见一个身穿校服的小学生,脚踩一块风驰电掣的滑板,眼镜反着诡异的光向威廉冲过来。

  威廉目露凶光,从袖子里掏出暗藏的小刀,向夏油杰捅去。

  这样全无章法的攻击,夏油杰和五条悟都不会放在眼里。

  夺刀、反制。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情况。

  威廉仅剩的头颅滚到夏油杰脚下,小刀早不知道飞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