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24节(1 / 2)





  放纵的一晚过去,大学生活就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徐徐拉开了序幕。

  有人依旧埋头苦学,有人一头扎进情海,有人早早放浪形骸。大学生活在每个人的身上折射出了截然不同的色彩和形态。

  阮蒙遵循自己的心之所向,不光在学分限制内选了几门自己喜欢的公选课,还找文学院的同学要了课程表,打算蹭课。

  可是一堂近代文学史听下来,阮蒙觉得……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图书馆看书。他收拾收拾课本,不准备再继续听接下来的古代史课程。

  “啊~终于等到白教授的课了!!!好期待!!!”

  “白教授简直就是我们的救世主!!!”

  “好希望所有的讲师都是白教授这种水平哎。”

  “对啊,学识渊博得……简直不敢让人相信他只比我们大几岁,好羞愤~”

  “最重要的是——”

  “帅掉渣!!!!!”

  20分钟的间休,整个大教室里沸沸扬扬地到处都是对“白教授”的赞誉。而且有好多同学夹着书本纷纷赶来听课,分分钟将原本稀稀落落的大教室塞得满满当当。后来的学生没有座位,就往空地一站。

  离上课还有一分钟,大教室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人声鼎沸。坐在第四排的阮蒙一脸懵逼地想,追四大天王的排场也就这样了吧?

  上课铃响了。白衬衫配西装马甲,深色西装长裤完美地显衬着修长笔直的双腿,白泽就那样两手空空、一手插在裤兜里,斯文又霸气地踱进了200人坐席的大教室。

  是他?!阮蒙很意外。要知道,在那个一本正经的年代,白泽那一头亚麻色泡面式齐肩发的造型就是标准的“杀马特”,按常理来说,不太可能在大学校园里担任为人师表的重职。所以阮蒙从没想过这个人会是自己大学里的老师。

  还是教授?!这么年轻?!

  偌大的教室里满满当当塞了300来号人,原本的人声鼎沸在白泽身影出现的一瞬间立马鸦雀无声,接踵而至的便是潮水般的掌声。

  阮蒙:……邪教现场。

  邪教教主白泽登上讲台,一边安之若素地享受着万众朝圣,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的袖口,一层层卷起来,露出线条流畅肌理精致的小臂,而后顺势扶了一下眼镜,双臂撑在讲台上,凑近扩音麦。

  不需要发声,教室里迅速安静下来。

  阮蒙:……邪教现场,鉴定无误。

  “虽然知道你们有些同学来听课的目的不纯,但我还是得谢谢你们的捧场。听说你们有些人还特意买了教材,其实不用,因为我从来不会照本宣科。至于选了这个课的同学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咱们课堂上随便讲讲,考试前我会按照教材给你们画好重点,保证轻松通过。”

  掌声如潮。

  “按照惯例,来,哪位同学站起来说一个你感兴趣的历史人物或者历史事件,我们以此为切入点,随便讲讲。”

  “岳飞!”

  “玄武门之变!”

  “武则天!”

  “汉武大帝!”

  有人举手等着被点名,但更多的人则是直接大声喊了出来,一时间乱糟糟一片。

  白泽皱眉辨析了片刻,俯身凑近扩音麦,“安静。来,那位同学,你来说一个。”

  阮蒙一愣。可是他身后第六排的一个女同学已经兴高采烈地站起来,大声喊道,“隋炀帝!杨广!”

  白泽点点头,“嗯,隋炀帝,确实很有讲头。差一点就成为‘千古一帝’的‘暴君’。那我们今天就从隋炀帝说开来。”

  阮蒙有点泄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原本觉得讲台上的那个人一眼就从千万人中看见了自己,却原来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其实我们很容易走进一个误区,就是用现代社会、这个时代的既存现状、观念等等,去评价历史人物。这就很容易产生误判,甚至是‘冤假错案’。当然,我说这个不是要为隋炀帝翻案,我想说的是,很多时候,我们不要片面而武断地去判定一个历史人物做的事情不可理喻,而是要回溯到当时的历史情境中,结合当时的情况和人们的观念去分析,你就会发现,他们那些在现代人看来不可理喻的做法,在当时都是合情合理的,甚至是最优方案。”

  阮蒙的眼睛亮了亮。毕竟还只是个18岁的少年,骨子里多多少少还流动着青春期躁动叛逆的血液,那些盖棺定论的历史,与其听一个老头磨磨叨叨地照本宣科,不如自己翻书一目十行来得快。反倒是这种新鲜而叛逆的言论,很难在书上看到——那个时代的思想管制终究还是严肃了一些。

  “我不会教唆你们去颠覆书本知识,但我觉得既然你们即将离开校园的温床踏入成人的社会,总该有些分辨事实的自我判断力。所以我会将历史当时的社会背景,尽可能全面而翔实地介绍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在这样的背景下,对曾经那个活生生的人物,有一个尽可能全面的认知,尽可能公正的评价。而不是用‘暴君’这样单一的词汇去描述他的一生。”

  其实最开始,阮蒙多多少少有些不屑——毕竟蜂拥而至的学生中,有90%左右都是女同学,一个个全都面色泛春,恋慕之情溢于言表。所以阮蒙怀疑,所谓的“魅力”大约只是颜值的魅力。

  但是一堂课听下来,阮蒙已经完全拜倒在白泽的西装裤下。白泽完美地诠释了何谓知识渊博,何谓旁征博引,何谓见解独到,何谓邪教教主(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词汇)。放在现在这个时代有一句话很好地诠释了阮蒙的心路历程——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痴于肉体,迷于声音,醉于深情。

  嗯,后边四项还有待开♂发♂。

  这节课是最后一节,下了课基本上就到了食堂开饭的时间。可这并不能阻止广大迷妹在下课后将白泽围堵在讲台上的热情。米饭是什么玩意儿?吃了只会胖好吗?秀色可餐,没听过吗?

  阮蒙抱着书本等在教室门外,远远地望着迷妹群中的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留着“杀马特”式泡面发型,却怎么看怎么斯文、怎么看怎么好看的男人,突然有点小激动——这就是他崇拜的大神的样子啊。这堂课他记笔记记到手软,白泽的知识量多到爆炸,金句连出,这90分钟的大课,阮蒙感觉自己一直都在颅内高.潮。

  眼看着白泽终于礼貌地驱散了围着他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迷妹,在众迷妹恋恋不舍的目光恭送中走出来,阮蒙下意识地急忙站直身体,伸手抻了抻衣襟。可是出了门的白泽瞧他一眼,熟若无睹地拐了弯走了。

  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大约是把他当成了教室里哪个女孩的男朋友。

  “白、白老师!白教授!”阮蒙急忙追上去。

  白泽听到声音,驻足,回头,“同学,有事?”

  阮蒙搔搔头发,目光四处瞟了瞟,“那天……真是冒犯了。当时不知道您是……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因为发现您是教授才……跑来道歉……我……”

  白泽看看他,微微蹙眉,“我们……之前见过?”

  阮蒙一愣。

  “不!……不不……”阮蒙摇头,不去看白泽。他咬咬嘴唇,“白教授,您的课非常精彩!我很喜欢!”匆匆向白泽鞠了个30度的躬,阮蒙转身跑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白泽问出那句“我们……之前见过?”后,课堂上误以为是自己被点名结果不是的失落感突然被几千几万倍地放大,像一把重锤从天而降,当即砸得他跪伏在地、一蹶不振。他也不知道自己后来又为什么要说不,要说我们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