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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1 / 2)





  第七十一章 亲密接触

  看着漫修那超脱的表情,和玉夫人不禁一愣,随之言道:“哦?这话说的倒有些意思。可是怎么听也不像是你这个年龄该说的话。”

  “夫人高看我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也不过是听师父说过几回,刚才有些感慨,顺口说出来的罢了。”

  “师父?”

  “是,夫人要是常来,应该也认得他,叫做山竹的。”

  “山竹?哦,我记得了,也是个很特别的人!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不知夫人何意,桃花就当夸奖之言来听了。”

  “呵呵,他特别,你更特别。可是,既然看透了生死,洒酒时为何又要来求我?”

  “夫人取笑了!还是我没完全看的开,对这世界还有太多的留恋吧。”

  “留恋?这话怎么听着倒有几分悲情之意。”

  “人的境遇不同罢了,其实都是可怜之人!”说着,漫修自斟自饮了一杯,但随即看到和玉夫人有些深思的表情,意识到自己说过了,便转言道:“夫人见谅,夫人来此本为寻欢,是我说话太唐突了!”

  “有什么,现在像你这样能说出自己想法的人是少之又少了。可未免太以偏概全,你又怎知这世上就都是可怜之人呢?”

  “这话其实也是师父说与我听的,我却记在心上了,因为他说的对。”

  “呵呵,你这师父,不教你如何接人待物,怎地竟教你这些?”

  “其实夫人也知道我说的对,只是口上不肯承认罢了。在这里,只有我和夫人二人,但我们,却就都是可怜之人。”

  “哦?此话怎讲?”

  “先拿我来说吧,现在身处这百花馆之中,言不敢多言,行不敢多动,处处看人脸色,岂不可怜?其实夫人也是一样,如果可能的话,也是不愿来这里的。只是夫人现在不开心,才来找我们这些更可怜的人相衬,得到些许的宽慰罢了。”

  “你的我可以理解,但说我也可怜,这话倒有些没道理了。你和我初次相见,你又怎知我不愿来这里,又怎知我不开心了?”

  “是,桃花冒昧了。可夫人开不开心,自己自然知道。”

  夫人默然了。过了许久,才说道:“还是山竹明理啊,只可惜……”

  “夫人可是可惜师父好好的一个男子,竟流落在此地忍辱偷生?”

  “你这小子,说话可是越来越大胆了!改明儿我见了馥郁告诉他,瞧还有你的好果子吃!”

  “夫人饶命,桃花再也不敢了!”

  “哈哈,我逗你的,到底是小孩子,还真当真了!”

  “夫人,有没有告诉你,你笑起来很好看啊?”

  “呵呵,我不罚你,你却来取笑于我,是何道理!”虽如是说,和玉夫人的脸却有些红润了。

  “桃花哪敢取笑夫人,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恩,派人传下话去吧,今夜我在这儿留宿了。”

  此话一出不要紧,本来和和玉夫人聊的正开心的漫修,不禁心上一颤,半天僵在那里,没说出半个字来。

  “怎么,还不去传?”

  “夫人是说,是说今夜要在这里留宿?”

  “是啊,怎么?”

  “夫人,夫人没有家人吗?在这儿住?”

  “这话说的倒没意思,我有家人,还会来这儿吗?嫁的丈夫早在十年前就去了,也没留下一儿半女,偌大的家里,虽到处都是仆役丫头,但总还觉空荡荡的,便常来这里了。怎么,我留在这儿你不高兴?他们可都是拼了命的想挽留我的。”

  “我,没说不高兴,只是……”

  “别吞吞吐吐的了,我这也是为你好!我要是就这么走了,看馥郁不扒了你一层皮!你还真当花石榴会那么听话,不去告诉馥郁啊?”

  漫修想说,你留下也跟扒了我一层皮差不多了,可是,和玉夫人没再给他机会多说什么,已经传出话去要留宿了。

  留宿是什么意思,漫修现在满脑子里涌现的都是师父给他那本书上画的男女之事,想着竟不知不觉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和玉夫人是这里的常客,也不是没见过第一次接客的,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觉暗暗发笑。

  时间又一次没按漫修的意愿停留下来片刻,日头渐渐西落,已到了傍晚时分。用过晚饭,和玉夫人吩咐人准备好了洗澡水,又让漫修弹了会子琴。过了一会儿,和玉夫人便打起了哈欠,似乎在示意就寝的时间到了。可漫修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精神的多,甚至多要了几壶酒。因为之前他问过水仙,如若遇到不想接的客人,水仙会怎么办,水仙想都没想就醉熏熏的告诉他,会拿来几坛酒,想办法把对方灌醉,等到对方醉死过去,便让人把他送回去,就算再讨厌也眼不见心不烦了!水仙当时说的只是醉话,可在今日的漫修看来,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把和玉夫人灌醉,逃过眼前这一难!其实他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逃过了今日,就一定能逃过明日吗?今日是肯帮他一把的和玉夫人,明日里再来哪位夫人,又或者哪位老爷、少爷,他还能逃的过吗?这样下去,恐怕熬不到腊月二十九的比试,他即使侥幸性命不死,灵魂也早归西天而去了。

  “夫人再喝一杯吧。”

  “呵呵,你这小猴崽子,莫不是想把我灌醉?”

  “夫人,桃花哪敢!”

  “哼,也学会心口不一了?我告诉你,细细算来,我来你这百花馆可至少有八年的时间了,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跟我耍心眼子,奉劝你一句,还是省省吧!”说着,和玉夫人又连打了几个哈欠,脱掉了那被酒污了的绫锻袄去,说声,“我先洗个澡去。”便进后面的屏风里去了。

  若是解风情的,准会趁此良机去挑逗夫人一番;若是懂事的,也定会在寒冬先去把被窝给夫人暖热。可是,漫修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和玉夫人进了屏风后,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这可如何是好?虽然也知道入住后院儿就代表着接客,接客就代表着要付出自己的肉体或灵魂,但真当要面对时,却还是不愿越过这心底的防线。凭什么?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逃吧!门口不再有那两块木头!可是院儿里能出入的地方都是有人把守。见了说什么呢?早该想想的,编个谎话也好,可偏偏漫修自小受母亲的影响极大,不会说谎。现在想想,有时善意的谎言也是好的,可这善意又分对谁了。